【全職高手】方江
* 方是方明華。
* 手生。
* 不用救我。
他是個同性戀。
或者更準確一點的說，他曾經是個同性戀。
不是太乖的性子，從高中開始調戲學弟勾搭學長啥地樣樣來，他有節制的玩樂，也沒鬧出什麼大亂子。
可是一切都在他遇到現在的老婆時改變了。
不是什麼廉價的悲慘劇情，他很普通的遇見她，很普通的墜入愛河。
唯一的差異只在於，他一直到那瞬間才知道，原來自己也是可能會對女性心動的。
他曾經是個同性戀。
但他現在知道自己是個雙性戀。
會注意到江波濤，也只是普通的賽後復盤。
即使在前一天的比賽最後有那麼一秒的握手接觸，他也沒有別記住對方。事後想起來江波濤那時就表現得像個溫順乖巧的後輩，一點也不突出。
但就是這麼和隊友一起坐在會議室裡，看著他們與賀武的比賽影片，他是不知道隊友有沒有瞧出個端倪，可他自己是發現了。
賀武的那個新人，在場上意識多好啊。
非關技術、也不是戰術，但他的意識之好，讓他在許多時候都險險閃過輪迴對他的追擊，而在輪迴放開目標時，這人也總能以最快的速度配合著隊友，掩護、進攻，或許能力並不是頂尖，但就因為有他在，將整個賀武的行動串聯得很好。
並非像肖時欽之於雷霆，帶領整個團隊的氣勢、戰術，而是分開輔助，卻又藉由自個的存在將每個分開的個體融成一體。
宛如一條江水，蜿蜒過各個島嶼。
就像他的名字一般。
但賀武的戰績並沒有提升，至少在整體戰績沒有具體成效。
他想，這是基礎的問題吧。沒有良好的零件，再精密的組裝也湊不成好機器。
那時候輪迴有個難以溝通的主力新人早已經是公開的秘密了，他自個看準這人潛力無窮、未來想來還大有長進，因此力薦經理把他留下，哪怕只是再多觀察個一兩年也好。
會挽留周澤楷並不只是因為他有實力，而是在所有前輩都在背後對著他指指點點，認定他的沉默少言是一種對前輩的不以為然時，他意外在對方眼底捕捉到那抹一閃而逝的受傷。
那時他就想，這個人能用。
只是他不知道該怎麼用，連他也拿不出東西去配合周澤楷，到頭來他終究只是個後援。
因此在發現江波濤的能力時，他大腦就跟當初想著周澤楷一樣，閃過了那麼一句。
這個人，能用。
反正戰隊都為了周澤楷花了錢，再多拿點出來湊個一雙，就算真的不行，損失也沒差多少。
即使有些胡言亂語，但最後的最後，他還是靠著他一張老嘴成功說服了對經理。
礙於前輩們對後輩的漠不關心，周澤楷也不是個適合外出交際的料，去機場為江波濤接機的任務轉轉轉就到了他手上。想想當初要對方來也是他提的，不過去接個人也沒啥大不了的吧？
到了機場站了老久也沒見人出來，去服務台一問才知道對方那班機嚴重誤點了，記了一下更正後的抵達時間，他找了個能清楚看見下機乘客的地方坐了下來，掏出手機刷起論壇，倒也沒有多不耐。
只是當他刷著刷，瞥了眼旁邊大鐘才發現時間差不多了，還想站起來稍微整理下好方便等下面對人能得體些，卻先有個人站到了他面前停下。
抬起頭一看，更正，跑著來的。
明明飛機誤點也不是他的問題，但對方似乎很過意不去，看時間八成是一下飛機就飛奔過來，在他面前還得兩手撐著腿氣喘得跟隻牛似的，狼狽極了。
可是他還是勉強穩住了呼吸，盡力的站直身子，眼神認真地望著他，語氣誠懇的說著「是方明華前輩吧？非常抱歉我來遲了。」
因為奔跑著熱而扯下了圍巾，藍色格紋的襯衫襯著職業選手常見、缺乏戶外活動的白皙膚色，從脖子一路到臉頰都因為過激的運動而染紅，江波濤喘著，嘴裡還正不斷呼出對冬天的S市而言過於燒熱的白煙霧氣。
在他印象中，這人明明是個不阻撓隊友、反而能成為團結助力，如水如空氣般讓人放鬆自在的存在。
但那瞬間，他覺得自己就像被人掐住了呼吸。
那天的訓練已經全部結束了，方明華在晃去廚房找消夜的路上發現訓練室的燈沒關，他便繞進去看了看。
一開始還以為裡頭沒人了，只是最後離開的忘了關燈，但正當他要把燈關上就退出去時，才發現其實有個人在裡頭趴著像是睡著了。
輕手輕腳的靠過去，大概是復盤到累了，江波濤側趴在交疊的兩手上，連耳機都沒拿下就睡著了。
方明華看著他的睡顏，遲疑了很久，久到他都覺得對方該醒了，可是江波濤就是沒睜開眼。
搞不好他就是在等他醒來，然後用和平時一般輕鬆的對談打破這個自己造成的僵局。
順手幫他拿下耳機，關了電腦，他沒有叫醒他，只是把自己身上的隊服外套脫了下來，蓋到他身上充當禦寒棉被。
他低下頭輕輕吻了他。
最後像個沒事人一般，離開了訓練室。
在被關了一半燈的訓練室中，江波濤睜開眼，手裡抓著肩上扯下來的外套，眼底盡是訝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