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職高手】放下之後 06（喻王）
六、
* 新年快樂。
喻文州是個職業選手。
而且他不只是個普通的職業選手，他還是一隊之長。
所以當喻文州偶爾一個星期內可以在店裡出現個兩次的時候，王杰希打從心裡有種藍雨常規賽積分沒有直線滑落真是個奇蹟的感覺。
「隊長，喻隊今天要喝熱水果茶！」
一樣是中午過後準備迎接下午茶的時間，因為是半住家式的經營，即使沒有客人休息時間也不會關燈，雖然會到門口把掛牌轉到「休息中」那面，但他並沒有趕客人離開的習慣。
用放肆這個詞就有點過了，但幾位熟客也非常習慣在他店裡待到該回家準備晚餐的時間才三五成群的離開，他也很喜歡出去跟這些大媽聊一些超市菜價、市場八卦的閒趣小事，在她們不積極推銷女兒給自己的前提下。
不過近來她們把目標轉移到偶爾出現的另一位好男人身上時，說真的也完全在王杰希意料之外。
「如果他們知道你們都死會了，而且還是因為在一起而死會的，心裡一定會淌血吧。」送了飲料後就因為那邊已經整個聊炸而插不進話的柳非只能窩回自家老闆的專屬吧台裡，兩手撐著頭看著一群太太圍著喻文州嘰嘰喳喳的講得多開心，忍不住感嘆了句。
「……誰跟他死會在一塊了？」原本想說死會了被知道也好，至少耳根能清淨些，但念頭一轉他才發現柳非這話一點也沒道理，忍不住質疑了下。
「呃。」這才注意到自己的那點小心思不經意在感嘆間脫口而出了，柳非知道話已經收不回來，只好正經的轉向她老闆。「至少喻隊已經是死會的了吧？」
「那也不用把我攪和進去。」喻文州死不死會和他沒半點關係，他可是很堅持自己沒綁著人家。
在喻文州第一次踏進店裡時他就明確的拒絕的對方。那天晚上的飯局最後是沒請了，對方只是聳聳肩，沒有再多說，嘴角帶著一抹自己不理解的笑意離開了。
隔了幾天，王杰希都想著這件事已經結束時，他卻在廚房裡的是忙完之後想出來跟鄰居聊聊天，看到喻文州一臉悠閒地坐在婆婆媽媽中間吃著自己剛煮出來的菜聊著天。
那時候他緊急停住了腳步沒整個人跨出去，隨手把在整理東西的柳非抓來問喻文州怎麼在那兒，少女是看著他有點疑惑地眨了眨眼。
「喻隊說他就只是路過來吃飯不用特別招呼，如果只是一般客人不用特別跟隊長你報備吧？」
事後回想起來，應該從這個時候開始一切都開始不對勁了，不過自己還沒怎麼察覺罷了。
在喻文州不在的時間裡，王杰希有注意到和客人的閒聊內容有些轉變。
喻文州人個性多好、多溫柔體貼、還腦袋清晰聰明得緊、長相也是一表人才什麼什麼的，所有人百般跟他稱讚喻文州這個人要是能拐回家做丈夫該是一件多好的事，彷彿都在怪他嫌棄喻文州做什麼。
可能是王杰希本身就是個退役的遊戲人，客人沒有一般人對職業選手退役後沒前途的觀念，大家都很包容他們的職業。
王杰希明白這些婆婆媽媽只是把喻文州當未來的女婿在褒獎，和喻文州跟自己告白過這件事沒個關係，問題是他多好多好的話聽久了，感覺就變得很像在跟他推薦喻文州這個人。
他當然知道喻文州這個人多棒，他不會說他是最知道的但他相信自己一定比這些對他稱讚喻文州的人曉得。
只是層面上不太一樣。
在已經過去的時間裡，微草和藍雨是死敵隊，便是職業選手間自己沒那個想法，常規賽季後賽的賽程一出來，兩隊撞上了總是要研究一下。
喻文州是藍雨的中心，克制住一個喻文州可是差了很多，王杰希相信自己對這個人的關注不會少，他的優點缺點自己一雙大小眼會放過哪一點？
可看到了優點，也不會是選女婿的標準。
會拒絕一方面是他不認為感情可以勉強，他一點也不認為自己對喻文州有心動的感覺，答應了也不會有結果。
當然他不否認性別這個障礙他也看得挺重。
一出社會就投身微草，他沒有跟女孩子交往過，但國中高中都有過少年般浪漫的暗戀情懷，他不認為那是假的。
喻文州那些話總歸是種誤會吧？那接近大冒險似的告白。
他沒有去思考，這麼鑑定喻文州心思的自己，究竟是不是一種逃避心態。
藍雨經理是對喻文州三番兩次的跑去B市是很有意見，但也不能有意見。
個人表現沒脫節、團體合作沒出錯、比賽成績也持續保持甚至更亮眼了點，經理不知道喻文州是怎麼維持這樣的好狀態，但人家沒個紕漏他能說什麼。
這就跟自己兒子在學校要追女朋友功課卻變好了，他哪能拿這當藉口要他好好讀書？
因此每回喻文州要離隊去搭飛機來跟他報備時，他都只能帶著扭曲的笑容，口是心非的跟他祝福著道別。
那天前一晚他們剛打完一場比賽，照慣例就會放所有選手一天假，經理一大早就起床了，卻連睡衣都還沒換下，就有人跑來敲他房門。
他當然知道是誰。
套了件外套就去應門，門外喻文州穿著全套的外出衣，背後還帶了個後背包，臉上的笑容很和平。「我今天要申請外出，明天早上回來。」
經理當然是沒個理由拒絕。
外出申請單填一填、簽個名，喻文州就離開了。經理站在門口目送他上公交車，心裡很複雜。
「隊長這是又去會女友？」
盧瀚文這也快十八了，可經理看著他年齡也是跟著他一起長，怎麼看都當他是個小孩子，自然是不會跟他實話實說就怕毀了小朋友三觀。喻文州這同性戀便同性戀，可為什麼偏偏看上隔壁微草那個前隊長，經理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聽著小朋友天真無邪地問自己，他是苦笑了一下，只能點點頭。「我說小盧你能學學他戰術腦但以後可別像他那樣……」
喻文州到王杰希那裡時，飯點已經過了。
看著門上休息中的牌子他非常習慣的推開門進去，果然裡頭還坐著四五個人還一看到他就親切地跟他打招呼，他和善地笑著應了聲，接著就走到後台去找店老闆。
可惜他只抓到一個在洗碗的小柳非。
「前輩關火了？回房間休息？」廚房不大但就一個柳非站在碗槽前刷碗看著也挺孤單的，他沒見到另一個人，便攀談的問了一下王杰希去處。
「喻隊中午還沒吃？剛方前輩來找隊長他們就一起出去了，估計是在附近逛逛敘舊吧，應該等等就回來了你再等等？」把洗好的餐具一一歸位，柳非的動作十分熟練。「還是你有事找他？幫你給他撥電話？」
「不必了。」搖搖手拒絕柳非的好意，喻文州跟著她踏出廚房，然後轉身就要出去。「我也去附近晃晃再過來吧，如果前輩先回來請他先幫我做點吃的？」
「沒問題！」
再一次跟店裡的人打了招呼，喻文州包包也沒放下就離開了，目的地是小區的公共公園。
這社區也不大，他多來幾次之後就摸熟了，他知道社區中心有個附遊戲器材和健康步道的小公園，常有老人或小孩在那裡活動，似乎也有小販會定期去賣些零嘴，不過因為他來的時間也不太固定，基本不知道小販作息。
就當湊個運氣他就往那方向逛過去，如果夠幸運能撞上小販就買點東西墊個肚子，沒遇上也就作罷。
但他沒想到自己竟然遠遠地就看到剛想找的人也在公園裡頭，旁邊還牽著一個人的手，感情看起來挺好。
看著他竟然不自覺愣神了。
剛柳非跟他提方前輩時，他腦中第一個閃過的還是方世鏡，還想說方世鏡前輩找王杰希什麼事呢，他才反應過來微草也曾有個方士謙。
沒跟王杰希坦白過，但他對方士謙的存在是糾結的，他不認為對方知道，可是在他心裡這個人就是那樣成為了他的假想敵。在他進入聯盟的隔年王杰希就帶著微草奪下了聯盟的冠軍，當時上台領獎時站在王杰希身後的就是方士謙。
而在自己好不容易奪冠後又過了一年，對方沒給他回復，反而是又在他面前打下了一個冠軍，那時站在他背後的，依然還是那個方士謙。
不是說期待自己可以成為那個人，他不認為對戰隊的忠誠和他的自由戀愛會有什麼衝突，只是他不確定是不是自己錯覺，站在舞台上的那個方士謙臉上和善的微笑，背後卻有令人心裡發寒的深意。
他和方士謙沒什麼實質上的交流，旁人的隻字片語他也沒有放在心上，對方在他印象中其實是沒有什麼架構的，最多就是賽場上的治療之神，但看看隔壁呼嘯的林敬言就知道這不一定成邏輯。
沒湊上去打招呼，喻文州拿出手機給柳非傳了個訊息，沒有再回王杰希的店。
王杰希與方士謙分手後獨自回到店裡，在聽到喻文州來過的消息時並沒有多想，就當他是戰隊突然有事先走了。
所以當他隔天早上接到藍雨俱樂部打來的電話，問他喻文州還在不在他家時，他是嚇了一跳。
「他原本說早上回來，通常都是一早就回來了……可是現在都幾點了卻連一通電話也沒有，打給他也沒接，想說他就是去找你的，要是他還在你那就請他跟我聯絡一下啊。」
「……他不是昨天就回去了？」
「……啊？」
「……他昨天來找我時我不在，之後他就跟柳非說要先走了。」備菜準備到一半，王杰希用臉側和肩膀夾著電話，想了一下又補了句。「我昨天沒見到他。」
「那他昨天……」對面經理的語氣瞬間驚悚了起來。
「他應該還是去住飯店，畢竟訂了都訂了不住白不住。」好不容易把手擦乾，王杰希好好拿著電話，轉身走回房間把電腦打開。「回晚了應該是班機延誤，這查一下就會知道，我會再打他電話問問。」
「好、好，如果他有出現在你那邊還請他跟我聯絡。」
「嗯。」
第一次與藍雨經理的長時間對談竟然是因為他們隊長失蹤，這件事倒是王杰希一輩子沒想過的，上網看了發現機場說是天候不佳，早上所有航班時間都拖延到了，他轉身拿起手機，想賭賭看喻文州上飛機了沒。
這時候中午來幫忙的柳非都已經來了，還帶著一身狼狽。
「隊長外頭天氣很差，很冷還下雨，中午客人大概是不會太多了。」走進來的柳非脫下就算撐了傘還是被打濕的外套，和包包一起放到後台的置物櫃，接著就要著手準備外場的整理。
「外面雨很大嗎？」一起床就窩進廚房，王杰希完全沒關心外頭天氣，直到柳非進來瞥見了一點外頭的風雨，他才開始真正擔心起那還沒接起電話的喻文州。
「還好，但風很大，視線也有點糟。」柳非東西弄一弄，抬起頭突然發現他還沒放下電話，便好奇他的舉動。「怎麼了隊長？打給誰啊？預約的客人？」
「不是，剛藍雨經理給我電話說喻文州還沒回去，不知道人在哪。」耳邊的手機還沒接通，王杰希一邊解釋也可以看到柳非的表情也擔心了起來，雖然說對方都這麼大一個人了，可畢竟對B市的認識也僅止於微草俱樂部、他的店、機場這幾個地方，而且都這麼久聯絡不上……當他正這麼想時，通話突然接通。「喂？喻文州你現在在哪？怎麼你們經理打給你都不接？」
「啊……經理的電話我剛接了，已經跟他解釋因為飛機誤點會晚回去。」電話另一頭的喻文州聲音聽起來很冷靜，加上背景聲十分吵雜，很難聽出他話語中的顫抖。
但王杰希可曾經是個職業選手，在雜亂的聲音中分辨聲音對他而言易如反掌。
「喻文州你現在在機場裡嗎？」
「機場……我在機場門口，裡頭人太多了，位子都讓給老人小孩了。」
「我說你不會沒帶傘吧？」
「傘剛被風吹壞了，不過雨也不大，不礙事的。」
「喻文州你瘋了？在這種天氣下淋雨，你還記得你周末要比賽嗎？你現在在哪我去接你，班機我在幫你喬時間就是。」
「不用麻煩前輩了，飛機已經有不少開始……」
「給我你附近的地標。」
「……我在正門口。」
* 新年快樂。
喻文州是個職業選手。
而且他不只是個普通的職業選手，他還是一隊之長。
所以當喻文州偶爾一個星期內可以在店裡出現個兩次的時候，王杰希打從心裡有種藍雨常規賽積分沒有直線滑落真是個奇蹟的感覺。
「隊長，喻隊今天要喝熱水果茶！」
一樣是中午過後準備迎接下午茶的時間，因為是半住家式的經營，即使沒有客人休息時間也不會關燈，雖然會到門口把掛牌轉到「休息中」那面，但他並沒有趕客人離開的習慣。
用放肆這個詞就有點過了，但幾位熟客也非常習慣在他店裡待到該回家準備晚餐的時間才三五成群的離開，他也很喜歡出去跟這些大媽聊一些超市菜價、市場八卦的閒趣小事，在她們不積極推銷女兒給自己的前提下。
不過近來她們把目標轉移到偶爾出現的另一位好男人身上時，說真的也完全在王杰希意料之外。
「如果他們知道你們都死會了，而且還是因為在一起而死會的，心裡一定會淌血吧。」送了飲料後就因為那邊已經整個聊炸而插不進話的柳非只能窩回自家老闆的專屬吧台裡，兩手撐著頭看著一群太太圍著喻文州嘰嘰喳喳的講得多開心，忍不住感嘆了句。
「……誰跟他死會在一塊了？」原本想說死會了被知道也好，至少耳根能清淨些，但念頭一轉他才發現柳非這話一點也沒道理，忍不住質疑了下。
「呃。」這才注意到自己的那點小心思不經意在感嘆間脫口而出了，柳非知道話已經收不回來，只好正經的轉向她老闆。「至少喻隊已經是死會的了吧？」
「那也不用把我攪和進去。」喻文州死不死會和他沒半點關係，他可是很堅持自己沒綁著人家。
在喻文州第一次踏進店裡時他就明確的拒絕的對方。那天晚上的飯局最後是沒請了，對方只是聳聳肩，沒有再多說，嘴角帶著一抹自己不理解的笑意離開了。
隔了幾天，王杰希都想著這件事已經結束時，他卻在廚房裡的是忙完之後想出來跟鄰居聊聊天，看到喻文州一臉悠閒地坐在婆婆媽媽中間吃著自己剛煮出來的菜聊著天。
那時候他緊急停住了腳步沒整個人跨出去，隨手把在整理東西的柳非抓來問喻文州怎麼在那兒，少女是看著他有點疑惑地眨了眨眼。
「喻隊說他就只是路過來吃飯不用特別招呼，如果只是一般客人不用特別跟隊長你報備吧？」
事後回想起來，應該從這個時候開始一切都開始不對勁了，不過自己還沒怎麼察覺罷了。
在喻文州不在的時間裡，王杰希有注意到和客人的閒聊內容有些轉變。
喻文州人個性多好、多溫柔體貼、還腦袋清晰聰明得緊、長相也是一表人才什麼什麼的，所有人百般跟他稱讚喻文州這個人要是能拐回家做丈夫該是一件多好的事，彷彿都在怪他嫌棄喻文州做什麼。
可能是王杰希本身就是個退役的遊戲人，客人沒有一般人對職業選手退役後沒前途的觀念，大家都很包容他們的職業。
王杰希明白這些婆婆媽媽只是把喻文州當未來的女婿在褒獎，和喻文州跟自己告白過這件事沒個關係，問題是他多好多好的話聽久了，感覺就變得很像在跟他推薦喻文州這個人。
他當然知道喻文州這個人多棒，他不會說他是最知道的但他相信自己一定比這些對他稱讚喻文州的人曉得。
只是層面上不太一樣。
在已經過去的時間裡，微草和藍雨是死敵隊，便是職業選手間自己沒那個想法，常規賽季後賽的賽程一出來，兩隊撞上了總是要研究一下。
喻文州是藍雨的中心，克制住一個喻文州可是差了很多，王杰希相信自己對這個人的關注不會少，他的優點缺點自己一雙大小眼會放過哪一點？
可看到了優點，也不會是選女婿的標準。
會拒絕一方面是他不認為感情可以勉強，他一點也不認為自己對喻文州有心動的感覺，答應了也不會有結果。
當然他不否認性別這個障礙他也看得挺重。
一出社會就投身微草，他沒有跟女孩子交往過，但國中高中都有過少年般浪漫的暗戀情懷，他不認為那是假的。
喻文州那些話總歸是種誤會吧？那接近大冒險似的告白。
他沒有去思考，這麼鑑定喻文州心思的自己，究竟是不是一種逃避心態。
藍雨經理是對喻文州三番兩次的跑去B市是很有意見，但也不能有意見。
個人表現沒脫節、團體合作沒出錯、比賽成績也持續保持甚至更亮眼了點，經理不知道喻文州是怎麼維持這樣的好狀態，但人家沒個紕漏他能說什麼。
這就跟自己兒子在學校要追女朋友功課卻變好了，他哪能拿這當藉口要他好好讀書？
因此每回喻文州要離隊去搭飛機來跟他報備時，他都只能帶著扭曲的笑容，口是心非的跟他祝福著道別。
那天前一晚他們剛打完一場比賽，照慣例就會放所有選手一天假，經理一大早就起床了，卻連睡衣都還沒換下，就有人跑來敲他房門。
他當然知道是誰。
套了件外套就去應門，門外喻文州穿著全套的外出衣，背後還帶了個後背包，臉上的笑容很和平。「我今天要申請外出，明天早上回來。」
經理當然是沒個理由拒絕。
外出申請單填一填、簽個名，喻文州就離開了。經理站在門口目送他上公交車，心裡很複雜。
「隊長這是又去會女友？」
盧瀚文這也快十八了，可經理看著他年齡也是跟著他一起長，怎麼看都當他是個小孩子，自然是不會跟他實話實說就怕毀了小朋友三觀。喻文州這同性戀便同性戀，可為什麼偏偏看上隔壁微草那個前隊長，經理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聽著小朋友天真無邪地問自己，他是苦笑了一下，只能點點頭。「我說小盧你能學學他戰術腦但以後可別像他那樣……」
喻文州到王杰希那裡時，飯點已經過了。
看著門上休息中的牌子他非常習慣的推開門進去，果然裡頭還坐著四五個人還一看到他就親切地跟他打招呼，他和善地笑著應了聲，接著就走到後台去找店老闆。
可惜他只抓到一個在洗碗的小柳非。
「前輩關火了？回房間休息？」廚房不大但就一個柳非站在碗槽前刷碗看著也挺孤單的，他沒見到另一個人，便攀談的問了一下王杰希去處。
「喻隊中午還沒吃？剛方前輩來找隊長他們就一起出去了，估計是在附近逛逛敘舊吧，應該等等就回來了你再等等？」把洗好的餐具一一歸位，柳非的動作十分熟練。「還是你有事找他？幫你給他撥電話？」
「不必了。」搖搖手拒絕柳非的好意，喻文州跟著她踏出廚房，然後轉身就要出去。「我也去附近晃晃再過來吧，如果前輩先回來請他先幫我做點吃的？」
「沒問題！」
再一次跟店裡的人打了招呼，喻文州包包也沒放下就離開了，目的地是小區的公共公園。
這社區也不大，他多來幾次之後就摸熟了，他知道社區中心有個附遊戲器材和健康步道的小公園，常有老人或小孩在那裡活動，似乎也有小販會定期去賣些零嘴，不過因為他來的時間也不太固定，基本不知道小販作息。
就當湊個運氣他就往那方向逛過去，如果夠幸運能撞上小販就買點東西墊個肚子，沒遇上也就作罷。
但他沒想到自己竟然遠遠地就看到剛想找的人也在公園裡頭，旁邊還牽著一個人的手，感情看起來挺好。
看著他竟然不自覺愣神了。
剛柳非跟他提方前輩時，他腦中第一個閃過的還是方世鏡，還想說方世鏡前輩找王杰希什麼事呢，他才反應過來微草也曾有個方士謙。
沒跟王杰希坦白過，但他對方士謙的存在是糾結的，他不認為對方知道，可是在他心裡這個人就是那樣成為了他的假想敵。在他進入聯盟的隔年王杰希就帶著微草奪下了聯盟的冠軍，當時上台領獎時站在王杰希身後的就是方士謙。
而在自己好不容易奪冠後又過了一年，對方沒給他回復，反而是又在他面前打下了一個冠軍，那時站在他背後的，依然還是那個方士謙。
不是說期待自己可以成為那個人，他不認為對戰隊的忠誠和他的自由戀愛會有什麼衝突，只是他不確定是不是自己錯覺，站在舞台上的那個方士謙臉上和善的微笑，背後卻有令人心裡發寒的深意。
他和方士謙沒什麼實質上的交流，旁人的隻字片語他也沒有放在心上，對方在他印象中其實是沒有什麼架構的，最多就是賽場上的治療之神，但看看隔壁呼嘯的林敬言就知道這不一定成邏輯。
沒湊上去打招呼，喻文州拿出手機給柳非傳了個訊息，沒有再回王杰希的店。
王杰希與方士謙分手後獨自回到店裡，在聽到喻文州來過的消息時並沒有多想，就當他是戰隊突然有事先走了。
所以當他隔天早上接到藍雨俱樂部打來的電話，問他喻文州還在不在他家時，他是嚇了一跳。
「他原本說早上回來，通常都是一早就回來了……可是現在都幾點了卻連一通電話也沒有，打給他也沒接，想說他就是去找你的，要是他還在你那就請他跟我聯絡一下啊。」
「……他不是昨天就回去了？」
「……啊？」
「……他昨天來找我時我不在，之後他就跟柳非說要先走了。」備菜準備到一半，王杰希用臉側和肩膀夾著電話，想了一下又補了句。「我昨天沒見到他。」
「那他昨天……」對面經理的語氣瞬間驚悚了起來。
「他應該還是去住飯店，畢竟訂了都訂了不住白不住。」好不容易把手擦乾，王杰希好好拿著電話，轉身走回房間把電腦打開。「回晚了應該是班機延誤，這查一下就會知道，我會再打他電話問問。」
「好、好，如果他有出現在你那邊還請他跟我聯絡。」
「嗯。」
第一次與藍雨經理的長時間對談竟然是因為他們隊長失蹤，這件事倒是王杰希一輩子沒想過的，上網看了發現機場說是天候不佳，早上所有航班時間都拖延到了，他轉身拿起手機，想賭賭看喻文州上飛機了沒。
這時候中午來幫忙的柳非都已經來了，還帶著一身狼狽。
「隊長外頭天氣很差，很冷還下雨，中午客人大概是不會太多了。」走進來的柳非脫下就算撐了傘還是被打濕的外套，和包包一起放到後台的置物櫃，接著就要著手準備外場的整理。
「外面雨很大嗎？」一起床就窩進廚房，王杰希完全沒關心外頭天氣，直到柳非進來瞥見了一點外頭的風雨，他才開始真正擔心起那還沒接起電話的喻文州。
「還好，但風很大，視線也有點糟。」柳非東西弄一弄，抬起頭突然發現他還沒放下電話，便好奇他的舉動。「怎麼了隊長？打給誰啊？預約的客人？」
「不是，剛藍雨經理給我電話說喻文州還沒回去，不知道人在哪。」耳邊的手機還沒接通，王杰希一邊解釋也可以看到柳非的表情也擔心了起來，雖然說對方都這麼大一個人了，可畢竟對B市的認識也僅止於微草俱樂部、他的店、機場這幾個地方，而且都這麼久聯絡不上……當他正這麼想時，通話突然接通。「喂？喻文州你現在在哪？怎麼你們經理打給你都不接？」
「啊……經理的電話我剛接了，已經跟他解釋因為飛機誤點會晚回去。」電話另一頭的喻文州聲音聽起來很冷靜，加上背景聲十分吵雜，很難聽出他話語中的顫抖。
但王杰希可曾經是個職業選手，在雜亂的聲音中分辨聲音對他而言易如反掌。
「喻文州你現在在機場裡嗎？」
「機場……我在機場門口，裡頭人太多了，位子都讓給老人小孩了。」
「我說你不會沒帶傘吧？」
「傘剛被風吹壞了，不過雨也不大，不礙事的。」
「喻文州你瘋了？在這種天氣下淋雨，你還記得你周末要比賽嗎？你現在在哪我去接你，班機我在幫你喬時間就是。」
「不用麻煩前輩了，飛機已經有不少開始……」
「給我你附近的地標。」
「……我在正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