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職高手/周江】熊與企鵝 01.親吻（哨嚮paro）
親眼看著不到半公尺高的小藍企鵝一翅膀拍在狼犬後腦，原本在戰場中心失控、不分敵友無差別攻擊的四周的孫翔就這麼嘎然停手，像隻被拋棄的小狗眨巴著望向遠在三十米外的指揮台。
呂泊遠隔著望遠鏡都能感受到他的無措。
雖然這完全不是該出現在他們迎來鬥神級新人身上該有的感覺。
一邊方明華沒有多的視鏡可用，但肉眼也能看得出來遠方的騷亂已經平息，他耐人尋味地摸摸下巴，把視線轉到小藍企鵝的精神主人上。
江波濤緩緩放下手持鏡筒，回頭恰好與方明華對上眼神，對方哼哼兩聲調侃地要他給出回應，他也只能尷尬笑著。
「我會不會……其實還滿厲害的？」
沒人注意站在後頭冷觀一切的周澤楷眼底更暗了些。
江波濤的自我評價只是個玩笑，他不是真的覺得能壓制住孫翔的自己有多厲害。
實際上，他這話說得對也不對。
論天生資質，他僅有A級的精神力只勉強摸到了能進入前線隊伍的邊，遠不能稱得上是強大的程度。但同時他也憑著這樣的資質就站到輪迴分隊副手，還扛了好幾年沒被換下去，表現沒個中上水準是辦不到的。這也是他厲害的地方。
要體現出一個嚮導的好壞，與之配合的哨兵實力可以說有極大的關聯，這事能從他還在前東家完全打不出名堂，自己還是被交易掉的那個，到了輪迴卻力居要位看出端倪。
能作為嚮導獨自打遍天下的人也不是不存在，不過江波濤曉得自己做不到，他對自身的能力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能被輪迴挑上，成為周澤楷的輔佐，江波濤自認好運成分更大些。即使旁人都說他能站在怪物級的槍王身邊，扛著級差幫他做疏導已經是很了不起的事，但從一開始上手周澤楷的精神力就對他沒什麼牴觸，他也沒怎麼意識這件事的困難性。
雖然方明華在他來了之後就完全把周澤楷丟給他一個人負責。
現在多了個孫翔，那個剛入戰場就展露頭角，因為與其他嚮導向性不合而輾轉來到了輪迴，論精神指數評價突破S級，未來戰力有望不下周澤楷，卻早被證實異常難搞的人──現在那頭狼犬正乖乖趴伏在江波濤腳邊，偶爾用他濕漉漉的鼻子蹭著他的腳踝討摸，江波濤除了伸手搔搔大狗下巴做安撫外還能怎麼辦。
「熊熊看起來快殺人了。」杜明在客廳餐桌吃著飯，靜觀沙發處一人與兩精神體。
「只見新人笑，不見舊人哭。」呂泊遠也瞥了眼，幫他做了結。
「誰笑誰哭了，你們在說什麼鬼啊。」江波濤覺得自己才是最哭笑不得的那個。
難得放假了睡到快中午才起，原本下午想去外頭放風，哪知道經過個客廳就被方明華攔住，說他要帶周澤楷跟孫翔一起去總部，因為他休息就不麻煩他跑腿，但為了這倆哨兵的精神力穩定，要托他看管兩個人的精神體。
怎麼都沒上班了還要當保母？
精神體是哨兵嚮導精神力的具像展現，在接觸就能疏導的狀態下，哨兵精神體遇到了舒服的嚮導，能貼著是不會走的，比起跟在主人身邊黏著嚮導還更舒服些。
江波濤作為被迫疏導的那方，背後靠著比自己高上半米、讓他幾乎整個人陷在白柔蓬鬆的毛髮間的北極熊，身上還躺著從他腳邊爬來、現在已經豪不客氣趴在自己胸前的狼犬，呈現被前後夾擊的狀態，要不是客廳裡冷氣開得足，他覺得自己會先被這兩隻熱死。
其實精神體間的接觸也有一樣的疏導效果，但相較於處事圓融、善於交流的本人，小藍企鵝一點也不喜歡接觸比自己更大的精神體，甚至挺排斥哨兵的精神力的，多數時間只待在江波濤的精神場域裡自閉。
這些小動物一個比一個聽不懂人話，保母江波濤還能怎麼辦呢？
杜明和呂泊遠早用完餐離開去享受他們的假期了，江波濤也是在客廳都沒人後才在北極熊哀怨的視線下乾脆爬到牠身上躺著，哪知道狼犬也壓了上來。一開始北極熊是不樂意的，有個江波濤很好，但為什麼要多個累贅的笨狗？可靠在自己身上的江波濤在冷氣與動物體溫的雙重薰陶下，無所事事地只覺得睏倦，閉上眼想打個盹，無意識地擁著身上的狗、又磨蹭著在牠肚子上找了個舒服的點，白熊捨不得打擾他休息，也懶得和狗計較了。
遠在幾公里外的倆哨兵不清楚精神體的狀況，但都能隔空感覺到精神力的安定，孫翔驚訝著這A級嚮導的疏導舒適度，周澤楷則早就習慣而放心的讓江波濤照料白熊。
除此之外，大概還有點江波濤沒冷落自己的安心感。
但在三人回到駐點，一開門就看到江波濤被左擁右抱，還舒舒服服著睡著時，他又有點不平衡了。
「處得真好啊，這三個。」方明華看熱鬧不嫌事大。
狼犬畢竟新來，在輪迴的地盤上還帶點本能的警覺，因此也最早反應到有人回來，馬上從江波濤身上蹦跳起來跑到自家主人身邊轉，而大動作也吵醒了淺眠的人。
看到門口三個人，江波濤知道自己任務結束了，撐著身體想起來，哪知道身下的白熊突然雙臂一收，在沒了大狗的阻礙下反而更輕易的把他給禁錮住，不讓他離開。
江波濤瞬間重新陷入白毛之中，雖然舒服但絕不是該在外人面前暴露的樣子，他掙扎著想起來，可是人類又怎麼容易能掙脫北極熊的控制。
「精神體還真是誠實啊。」方明華看著旁邊臉色陰晴不定的周澤楷，悠悠地補了句，才上前去幫江波濤搭把手，把人從熊毛之中撈出來。
一邊正蹲下摸著自己狼犬的孫翔聽到方明華這麼評價，也抬頭看向周澤楷，那總是沒什麼表情變化、好似沒有感情波動的新隊長，現在卻咬著下唇，一副被人戳破又修又惱的樣子。
狼犬察覺主人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了，好動地往孫翔身上頂。他沒有防備被大狗一撞就倒，波及到了站在旁邊的周澤楷，也引來剛從熊掌下掙脫的江波濤注意力。
「沒事吧？」他看過去的眼神帶了點擔憂。「別吵架啊。」
孫翔才想回嘴他們沒吵，就聽到周澤楷深吸了一口氣，人風風火火地提步上前，一掌拍上白熊腦袋把熊收回自己精神場域裡，又風速走出了客廳。
留下了傻愣著目送他離開的三人。
「你真的惹小周生氣了啊？」原本只是想預防性提醒的江波濤沒想到自己一語成讖。
「才沒有！誰知道他發什麼瘋！」什麼也沒做的孫翔被誣賴了氣得跳腳。
不，有的吧。
旁觀者方明華笑看江波濤責難的望著孫翔，孫翔又不知道怎麼解釋自己沒做過的事，只覺得局面越來越有趣了。
「怎麼了？精神不好？」
晚餐過後江波濤帶著食物回到房間，就看到那個連飯都沒出來吃的周澤楷還把自己包裹在棉被裡，失笑地靠過去，坐上那張加大雙人床邊。
宿舍都是兩人一間的，基本配置是兩個單人床，但周澤楷和江波濤是個特例，他們兩個人睡一床。
原則上沒有綁定的哨兵嚮導不會一個房，可有疏導障礙的周澤楷難得遇到了疏導起來舒服的江波濤，上頭便沒有明言的讓江波濤給他做專屬。僅是A級的江波濤要給突破S+評等的周澤楷做疏導也不容易，周澤楷的精神領域太廣太雜，這等級差除了疏導接觸要親密外，就只能靠長時間累積。
人類一天中閒置而靜止最長時間的便是睡眠，讓兩人床位合併，他們便能有更長的時間作接觸疏導。
當然一開始領導只是要他們牽個手睡覺，實際上要怎麼接觸，就是他們自己的事了。
「起來吃點東西，吃飽了我再陪你睡？」
周澤楷隔著棉被都能感覺到江波濤搭在自己肩上，那手心的熱度。他也知道自己是在遷怒，對方根本沒做什麼就吃這無妄之災，可他心裡的不平就是無處撒，只能往肚子裡吞，乾脆自閉自己。
「我給你帶了肉醬茄子跟小米粥，不餓也吃一點，你中午在總部也沒吃吧？」
江波濤還是說著關心的話，一邊在床頭拆封自己帶來的盒子，方便周澤楷起身就能用餐，一點也不在意他在床上吃東西。
就是這點體貼，讓人覺得自己被他獨特對待，但實際上他對誰都這麼好。
鬧彆扭也持續不了多久，周澤楷最後還是從棉被裡探出頭，迎上江波濤微笑著的臉，接過他幫自己放上醬菜、甚至都攪涼不燙口的粥，安分的吃了起來。
江波濤也趁著這個時候拿了換洗衣物去浴室，沖個澡出來又幫他收拾吃完的餐具做垃圾分類，全都整理完才重新回到床上。
看周澤楷還緊包著棉被不留一絲空隙讓人進到床鋪之中，江波濤側躺下來只能連被帶人一起抱著，輕聲在他耳邊開口。「被子分我一些，空調很冷。」他先裝可憐。「你不讓我碰也沒辦法疏導不是？」
白熊都抱著人睡了一整個下午，今天也沒做什麼消耗精神力的操作，有疏導的必要嗎？周澤楷奈不過江波濤帶著鼻音的請求，最後還是拉開被子讓人進去了。
成功進到棉被裡，江波濤正面和周澤楷擁抱著，溫暖的懷抱和被鋪讓他舒服的咕噥了聲。感覺周澤楷躲了一下，他抬頭就是他皺著眉頭的一張帥臉，猜想他還很不舒服，江波濤又主動問。「要親一下嗎？」
因為不只一層的級差，雖然疏導是可以進行，但江波濤從來沒真正看透周澤楷的精神領域過。在他的認知中周澤楷的精神領域廣闊無邊，永遠都有他顧及不著的地方，因此實際上他對他整個精神狀態的好壞，更多是由周澤楷表現出的狀態來判定。
如果是連擁抱都無法排解的不適，那麼親吻可以加速疏導許多。
周澤楷看著江波濤處在自己懷裡，不帶一絲情慾地向自己索吻，他知道背後的目的是疏導，這個吻和他被紙割傷他問他要不要貼OK蹦的意義差不多。
但這可是一個吻啊。
「嗯？」底下江波濤又用鼻音發出一個單音詢問，好似鼓勵。
可他知道其實沒有。
「要。」一邊說，手快於口的周澤楷已經收緊搭在江波濤腰上的手把人往上提，同時主動低下頭在江波濤開口說話前對上嘴，甚至直接探舌頭進去。